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着眼于未来

2001-01-10 来源:光明日报 何西来 我有话说

常扬新出了一部长篇报告文学,由西安的未来出版社组织写作并正式出版,名叫《在离开父母的日子里》。这本书选材好,视点高,有很强的思想和情感的冲击力。照我看,如果把书名改为《救助罪犯子女》,副题用《陕西回归研究会儿童村纪实》,也许会更好些。当然,这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包装问题,不影响我们对这本书作出总体性的肯定评价。

从选材上来看,这部作品是写救助罪犯子女的。这是一个很特殊的题材领域,面对的是社会上一个特殊的弱势群体。父母犯罪服刑,留下了无依无靠的未成年子女,这些年幼的孩子们往往备受歧视、虐待和摧残,处境非常凄惨。常扬在作品第一章“孤童悲鸣”里写到的文龙、文英兄妹,王龙、王珍兄妹,还有小黑豆,小万江,小马丹等的遭遇,就都属于这种情况。他们小小的年纪,坠入危难困顿之中,看不到边际,看不到希望。这些境况艰危而又孤立无援的孩子们的存在,成为一个不能不予以关注的社会问题;救助他们,使他们也能像其他孩子一样,享有生存权和受教育权,已经十万火急。至少,在为救助这些孩子们、建立儿童村而奔走呼号的张淑琴,以及支持她的那些老司法们,特别是农民企业家郭建华们看来,就是如此。

《罪犯子女儿童村》的创意出自张淑琴,她也是含辛茹苦,把这一创意变成现实的人,因此,在常扬笔下,她就当然成了这个作品的主人公,也是写得最好、最让人钦佩的人物。创办托养罪犯子女的儿童村,在张淑琴,并非事出偶然。首先她是一位母亲,具有中国女性传统的善良天性,能够推己及人,幼吾幼以及人之幼,把母爱推展为一种涵盖面更宽广、更博大的人类之爱,宽广、博大到可以包容危困中的罪犯子女。其次,也与她长期从事的司法新闻工作有关系。她在陕西监狱管理局的《新岸报》作记者,也从事文学创作,了解许多犯人最为牵肠挂肚的,就是他们未成年的子女,牵挂孩子们的生活与成长。而她也很知道这些孩子们在最需要照料,最需要父爱、母爱的年岁所面临的精神的痛苦,还有物质生活的困顿。于是,她义无返顾地走上了救助罪犯子女、建立儿童村的道路。她得到了赵伯森、田要、方强等一批老司法们的理解和全力支持,得到了各级领导的支持,找到了如郭建华这样的志同道合者,三个儿童村次第建成了。这件事的意义远远超过了儿童村本身,常扬说得对,无论给予怎样高的评价,都不为过。

读过这部关于罪犯子女儿童村的纪实,我觉得最为感人,最引人深思、令人感奋的是这个创举中所体现出来的精神。这种精神,是一种现代意识,它张扬爱心,张扬善举,提倡人道主义,尊重人权,倡导新型的价值标准和道德理念。这种精神,体现在创建儿童村的总体构想和每一个实施步骤中,体现在每一位为儿童村工作、献身的人们的身上,也体现在资助这一善举的人们的行动中,这都是毫无疑义的。但是无论如何,张淑琴是这种精神的最集中,也是最重要的代表者。

在中国,建立在血缘宗法关系上的封建文化观念源远流长。在这种观念的支配下,罪犯子女们被歧视,是天经地义的,谁也不会考虑他们的权益。这种文化观念的核心,曾被有识之士概括为“血统论”。按照这种血统论,在其正面,就是权力、财富、地位的世袭性承传。这种血统论观念的反面,则是罪及无辜的血缘性家族株连。一人得罪,则祸及子孙。

张淑琴从罪犯子女的遭遇中仍然看到了反动血统论的残余。救助他们,建立儿童村,就是向这种陈旧观念的挑战。

张淑琴以及她的志同道合的朋友们的创举,之所以被评价为了不起的贡献,就是因为他们是着眼于未来的。不只着眼于被救助的孩子们的未来,而且着眼于国家的、民族的和人类的未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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